压根让人睡不着……

    谢情能注意到施君睁着眼睛傻乎乎看着自己,以为是灯太亮,找来个硬纸壳挡掉一部分光亮。

    施君照旧盯着她的脸,谢情的鼻骨很直,有了光影衬托,更显得鼻梁挺拔。她低着头看题,睫毛也向下垂,偶尔有了思路,那睫毛还会轻轻颤一下。

    施君看了只深吸一口气,然后在被窝里双臂交叠捂紧了整个心口,翻身不再看她……

    大概过了很久,施君闭目养神也不知是多久,突然听得谢情轻轻问她:“你是不是冷?”

    施君闻言睁眼翻身再次面朝她,问:“你怎么知道我还没睡着?”

    “你平常睡熟了不是这种呼吸声。而且你一直蜷着身子睡。”

    施君没意识这种熟悉的背后是长久的不可数的在乎和观察。她盖着被子不冷,但谢情这样一问,她反想是不是谢情冷了……低头一看,果然谢情的左手压在腿下,分明就是冻手。

    她们二人一坐一睡,虽然在屋的正中,但木制大门闭不紧,一直漏风,所以两人反而是身处在风口上。

    于是从被窝里伸出自己的左手,朝她招了招,谢情就会意把自己的手放进施君手心里上。

    施君握着她冰凉凉的手,轻轻一拉,拖进暖融融的被窝里。她刚刚一直没有睡意,现在握着手反倒安稳了,很快就沉沉睡去。

    谢情一只手做题不受影响,只是偶尔卷子会稍稍移位。又刷了两套,她才困倦地合上笔,支着身子侧耳倾听——

    屋外是飒飒风雨声,屋内点滴漏雨敲得盆叮当作响,又有施君的呼吸声在旁。她的内心前所未有的安宁……

    只有施君熟睡时,她才敢静静看她几眼,生怕把人惊醒惹了尴尬。她用手背轻轻碰了碰施君的头发,冰凉得像一匹绸缎。

    猛然想起,当初父亲去世后几年,杜厄始终戴着黑纱巾,直到有一天她往家里带回一个陌生女人,那女人皮肤白皙又涂了浓艳红唇,举手投足自有风格,行动处都有微微香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