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日很好看。
星星也很好看。
缀满了星光和灯光、船只游来不息的河道也是好看的。
明天该是个晴天。
陈醉想。
再有些别的什么他也想不出来了,香水早就拆了包装,孤零零的一只玻璃瓶子放在床头,等着明天带上飞机送回故乡,洒落一点惑人的香气在恋人颈间,然后赴向一场隐秘的欢愉,解两个灵魂深夜馋渴。
可是这人突然出现在了楼下,捧着一束花。
风尘沾了满身,潮湿的空气凝了一层浅薄的雾膜又转瞬消散,只将雏菊渲染得鲜艳明丽。
白鸽散在夜幕中,听不懂的异乡小调时断时续的,陈醉站在窗前,喉结滚了滚,轻声回答路欢那句问话:“会。”
电话那头的人顿时就笑了,头颅向上抬着,明明在看他,可也能用余光瞧见脚下的路,每一步都显得极为不真实,又偏偏都脚踏实地安安稳稳,压着声音问他:“那怎么办?”
“你上来。”
“上去了哥哥就不生气了么?”路欢问道。
没有飞鸟,也没有落日了,扑棱棱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响起,分毫不差地全部落在了耳朵边,顺着耳膜鼓颤进心脏,陈醉听见自己回答他。
压着声音,隐忍着的:
“你乖一点。”